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黜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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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九章 安车行(8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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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九章 安车行(8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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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里,帮着白总管对付大英的人,总有功勋可以做兄弟们日后的出路。”辅伯石努力劝道。“老杜,不要再乱走了,黜龙帮对咱们一直留着余地,咱们也该心里有谱。”

“老辅想什么呢?”杜破阵干笑道。“如何能去湘水?你说的对,只留在洞庭湖这里才行!不打仗,不显出本事来,不立下功勋,谁都小瞧你。”

辅伯石松了口气,就行认真言道:“既如此,你写几封文书来,好去安抚军心。”

“军心已经动摇了吗?”杜破阵猛地一惊。

“你为何觉得不会动摇?”辅伯石气急。“从南下开始,大家之所以没有动摇,只是因为白总管在这里,因为徐州行台一起来人了,以为咱们是跟着黜龙帮、跟着大明,与南梁一起结盟来对抗大英……老杜,我说句难听点的话,要是一开始按照你的意思径直南下,咱们淮右盟在淮南就分裂了!”

杜破阵沉默片刻,缓缓来言:“便是那样,也有人跟我走的。”

“就是因为有人会跟你走,才会分裂!”辅伯石咬着牙瞪着眼压着声音来对。“老杜,没了淮右盟,只你的一万义子军,黜龙帮就只把你当流寇了!”

杜破阵缓了一下,猛地反问:“你要我如何安抚?”

“既要安抚那些家在淮上的老资格,也要安抚义子军,你写几封信吧……”辅伯石恳切言道。

杜破阵点点头:“你说的对,无论如何要系住淮右盟这艘船,我这就写,你……”

话到一半,他又停下,然后认真来问:“老辅,你说白总管将我放到这岛上,是不是有些说法?”

辅伯石迟疑了一下,然后蹙眉来问:“你是说她想将你软禁,然后有所施为?”

“不至于。”杜破阵自己立即摇头。“上岛的又不只我一人,眼下的局势还是收降洞庭湖周边叛军为上,便是禁住我,怕也是防着我趁机抢夺一些兵员,占据一些地方,而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惹出祸来……我现在写信,你带出去给阚棱、老岳他们,让他们安分些。”

辅伯石连连点头,而杜破阵就在灯下摊开纸笔,一边写一边问辅伯石一些事情,中间辅伯石也指指点点的,要杜破阵这里改的委婉一些,那里改的严厉一些。

折腾了一晚上,二人同塌而眠,到了翌日,两人又一起去见白有思,说些军务,然后免不了与林士扬争吵,但岛上委实忙碌,辅伯石待到下午,便也要离去,杜破阵自然又去送。

临走之前,辅伯石到底是没有忍住,拉着对方手恳切来言:“老杜,我还是那句话,淮右盟是咱们的根基,千难万难一定要维系住整个淮右盟,这样你我乃至于所有兄弟才能有个结果。”

杜破阵深以为然,只执手相送。

人既走,又忙碌一日不提,到了第二日早上,随着巴陵城那边又一支船队过来,白有思立即单独召见了杜破阵。

“杜龙头,首席那边有大行台的指令给你,让我把这个东西借你一用。”白有思先将文书递给对方,复又从腰间取下一物,正是那个罗盘,然后还稍作解释。“此物之神异,不亚于王怀绩的神镜,我师父的卜棍……若你心中有惑,执此物念动咒语,便能指向心中所欲……若遇迟疑不定,此物最能破局,但要小心,一旦使用此物,便有杀身之祸,非大毅力与大决心不能渡过。”

杜破阵怔了一下。

毕竟嘛,他跟张行也认识六七年了,又算是黜龙帮编外高层,自然晓得这个罗盘……不过这个东西让自己用一用是什么意思?
而很快,这位淮右盟盟主就猜到了一种可能,那就是对方对自己厌倦了。

那位首席厌倦了淮右盟这种反复的脱离黜龙帮又藕断丝连的状态,厌倦了自己这种始终放不下“野心”却若即若离状态……现在要自己给他个痛快答复。

杜破阵又看了一眼,信是真的,来自于张行亲笔,而且还有大行台的文书总管陈斌、帮务总管雄伯南的联署,那罗盘应该也不是假的,因为白有思此番南下一直带着,杜破阵见过两次……这下子,杜盟主真有些畏惧了,他既对张行和黜龙帮现在这种态度感到畏惧,也对自己真正的想法感到畏惧。

过了好一阵子,眼见着对方根本不接罗盘,白有思便先放下罗盘到身前案上,然后起身绕到对方身后负手来言:“其实我也不愿意用这个东西,平白无故的,只是前途混沌,如何就要拼却生死?不是说它没用,真到了无立足之地,无一线生机的地步,这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宝贝,但依我说,三郎跟大行台那里太着急了,咱们之间不至于到这个份上。”

杜破阵心中猛地松了一口气,无论如何,身为黜龙帮直接对接自己和淮右盟的白有思态度和缓,似乎本就是唯一能摆脱如此困境的门路。

一念至此,其人内中强压不安,直着身子勉力来言:“白总管,在下晓得,这是大行台那里疑淮右盟了……但你亲身在此地,便该晓得我们淮右盟堪称尽心尽力,并无半点离心之举,如何便要疑我们?黜龙帮已经强横到不能容人的地步了吗?”

说到后来,竟有些义愤填膺。

在对方背后的白有思不慌不忙:“杜盟主想多了……大行台何曾疑过淮右盟?只是三郎疑你杜破阵罢了。”

杜破阵陡然一滞,旋即干笑:“我与张首席是贫贱之交,连淮右盟都是他助着我立起来的,如何会疑我?”

“那就是大行台疑你了。”白有思即刻失笑。“不然呢?”

杜破阵终于语塞,然后也只能苦笑摊手:“如此,我又能如何?”

“罗盘不过是个态度。”白有思认真道。“杜盟主,大行台其实也只是要你的一个态度……要我说,你去邺城如何?就说自己是看着罗盘去的。”

“若是看罗盘,断不会指着邺城。”杜破阵知道关键时候到了,不由喟然以对。“白总管,我也不瞒你,我之所以显得如此游离于黜龙帮,说到底是放不下淮右盟,我这个人前半生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,后来稍有结果,一身的荣辱生死,亲友经历,全都在淮右盟上,而淮右盟又有自己的经历,到底不是黜龙帮的一个分舵……所以我不用什么罗盘,也都知道这个指向就在此地,因为淮右盟就在此地。”

白有思思索片刻,复又摇头:“便是你说的有道理,可大行台的意思已经到了,你总要做表示才行,走一遭又算什么?”

“白总管,不是我推辞,也不是我危言耸听,而是说,现在不止是我离不开淮右盟,淮右盟也离不开我……大家刚刚来到江南,人心不安,一旦我去了邺城,怕是要引起误会。”杜破阵赶紧解释。“这也不是什么威胁,我晓得白总管的本事大,能压住他们,可人心一旦离散,便再难收拾……何必非要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呢?”

“好话坏话都让你说完了。”白有思摇头不止,同时转回座中重新坐下,面对面来问。“可是杜盟主,我只问你,你这般软硬不吃,看起来无懈可击,但真能应付大行台?大行台凭什么信你的话,而不是以为你在挟淮右盟自重?”

杜破阵小心来对:“无论如何,白总管总是明白我心意的。”

“我俩明白没有意义。”白有思再三摇头。“如今大战在即,天下再无余地让你们这些纷杂势力自立的,若是大行台的几位龙头认定了你三心二意,仅仅是为了消除危险,三郎那里怕也要顺势而为行雷霆之势的……你得做出实际的事情来。”

“要不,让老辅去一趟,把我的意思说清楚。”杜破阵愈发小心。

“我觉得不行。”白有思笑意渐消。“老杜,大行台忧虑的是你,不是辅大头领。”

杜破阵心彻底沉了下去……没办法,邺城那边突然发难,他委实措手不及,不是没有反抗的手段和余地,就是让淮右盟里面闹起来嘛,大家一起在人家腹地,前有狼后有虎,闹起来怎么都好说,但现在被困在岛上,他孤身一人,连传信都要通过他人,如何能应对?
实际上,杜大盟主现在已经怀疑,这一遭上岛去船,宗师压阵,本就是对方为了今日对付自己做的预设手段,反倒是收编洞庭湖叛军是顺便来做。

真要是这样的话,那自己怕是逃不脱的。

然而,杜破阵到底是从一个偷羊贼一路厮混到标准的一方诸侯之辈,如何能被困境吓住?他只是稍一思索,便也干脆起来:“若是连白总管也觉得我三心二意,便将我绑起来,打断了双腿,送到邺城便是……我绝无二话!”

白有思冷冷以对:“你以为我不敢吗?”

杜破阵心下一惊,本能想要服软,却又硬着头皮撑住:“人为栈板,我为鱼肉,难道还不许鱼肉挣扎一下?”

白有思盯着对方看了一会,忽然失笑:“我不过是个暂署的龙头,还没转正呢,如何打断你一个正式龙头的腿?不过杜盟主,你也不要觉得此事就能硬扛过去……这样好了,让辅大头领走一趟,带上两千义子军,然后再请李子达大头领带着他那一营兵回来,这样大行台那里或许就能察觉到你的诚恳了。”

杜破阵一愣,立即意识到这是钝刀子割肉,义子军是自己最后最根本的倚仗,这一来一去不说,更关键的是,这五分之一的义子军一旦在北面学王雄诞改了念想,再放回来就能把整个义子军拖住了。

到时候,自己怕是真挪不动淮右盟了。

“何必义子军……”杜破阵本能反驳。

“这是最后的条件。”白有思肃然道。“义子军出发,到了淮西,你再下岛……不然的话,你就去邺城,若是邺城你也坚决不去的话,黜龙帮将会正式公告天下,废除你的龙头身份,开除是帮,同时任命我来兼领淮右盟。”

杜破阵沉默良久,缓缓颔首:“那就这么办吧!可我不下岛,怎么让义子军信服?”

“我不信你没有跟义子军专向联络的信物或标记。”白有思语气更加冷冽。“杜龙头,事到如今不要再玩弄手段……大行台那里不是突发奇想不能容你,是大局紧迫,不能不一一排除障碍,你千万不要把自己弄成障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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